第五章 零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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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洒满了督燕军校，昨日的阴云已经散去，只在地上留下几个浅浅的积水坑。

杨凡睁开眼，一骨碌爬了起来，身体中像是有一个准时的闹表。腹腔轻微的疼痛正在提醒他昨日的一战，可对于杨凡来说，这也只能算作是‘小伤’。

那一战竟然收获了三十五点怒火，刚好还上了他已经欠了一年的债务。杨凡有一丝期待，自己的眉心从前只能收集怒火化成力量用于战斗。这债务还完了，头脑深处帮他收集怒火的那个声音应该会有些改变吧。

虽然杨凡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但这个声音在最艰苦的时候出现，陪伴着杨凡，却早已成为了他的习惯。

一股苦涩的气息蔓延，杨凡搅拌着深褐色的草药。他的动作很轻，勺子不曾碰到大碗的边沿，屋中的四个人依旧还在熟睡。

哦，是的，四个人。

女教官在这间原本不大的屋中搭了一个帐篷，和衣而睡。她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昨夜送回了校长，干脆就搬到了这里，方便更好的‘照看’这几个孩子。不过对于杨凡来说，屋子里是否多这样一位教官实在没什么不同。所以自打他醒了，都没有好奇看那女子哪怕一眼。

一大碗深褐色的草药黏黏糊糊的，杨凡张口，将它们连同药渣一齐倒进口中。他认真的将一些没有研碎的颗粒嚼烂，吞咽下去。这也是老者三个嘱托中的一个：‘按时吃药’。

随后杨凡出门，像几百个清晨中他所做的一样，早已成为不可更改的习惯。

在杨凡关上门的一刻，女教官起身，她的动作很轻盈，一丝响动都没有，身子一晃就站在了桌子前。她看着杨凡在桌上遗留下来的大碗，眉头却渐渐皱紧。

女教官也出去了。

在房门再次关紧的一刻，胖子洪俊下了床，小眼睛滴溜溜的旋转，好奇的走到桌上的大碗旁，蘸了一点剩余的药液放在口中。

“别吃！”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他的提醒声却来的稍迟，与一股剧烈的呕吐声混杂在一起。

胖子洪俊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这个普通的清晨竟然一不小心吃到了这辈子最难吃的东西，只是舔了一点点而已，令人根本没法忍受的苦涩腥气就开始蔓延。他胖胖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五脏六腑翻涌，绞在一起。

“这是他妈的什么东西，毒药啊……”胖子含糊不清，整个口腔都麻木了。他赶紧灌下凉水，再吐出，却丝毫没有缓解的趋势。再往后，胖子的耳朵开始发出嗡鸣，眼睛被激出的泪水淹没，全身上下流淌着汗水，内外肌肉有以下没一下的抽搐着。

吴军看着痛苦到不成样子的胖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是乱魂草，死不了的，忍一下吧……”

他又想起刚刚杨凡将这一碗褐色的浑浊液体一口喝下，似乎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不禁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情。

督燕军校在这个清晨很是安静，专属于新生的训练场只有寥寥几个身影。

杨凡站在阳光下，全身沐浴着阳光，身体缓缓扭动着，像是在打一套奇异的拳法。

“你这是什么拳法？”胖子凑到杨凡面前，脸色很是苍白。还好刚刚的药液他只是舔了一小口，否则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杨凡此刻的动作很慢，四肢尽力的扭曲着，一缕缕汗水在他身上蔓延。“这是配合吸收我的药的动作，你刚刚尝了？那药很苦的。”杨凡平静的回答，很敏锐的嗅到胖子口中的那熟悉的药味。

“岂止是很苦……”洪俊苦笑，一直以来喜欢抬杠的胖子这次终于不再逞能。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也开始学着杨凡的动作。

不一会儿，吴军也加入了。杨凡的动作看似简单，但反关节的缓慢扭曲与极度别扭的肌肉伸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但动作的效果奇佳，吴军与胖子二人在做了几遍之后都觉得全身血液通畅，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就在这时，一早上都站在树荫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人的女教官却忽然诧异的抬起了头。“那个吏位，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么……”她自语。

在督燕军校大门口的一片晨光之中，一个清秀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他的气质很好，出尘而空灵，嘴角带着一缕微笑，就像他四周蔓延的霞光。但是能令女教官如此惊讶，肯定不会是寻常的少年。

这个少年径直走向正在打拳的杨凡三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忽然道：“你们好，我叫阮林，是阮杰的弟弟。”

他的的声音谦逊，姿态也彬彬有礼。但他越完美，越表现的亲和，给人的压力反而越大。因为他本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不是寻常家少年可以比拟。

胖子洪俊看出这个少年的不凡，但抬杠可是他的做人原则，挑事是他的座右铭，此时立刻装作一脸迷茫。他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水问向杨凡吴军二人。“阮杰是谁，你们认识吗？”

若是阮杰听到这句话，铁定被气得半死。

但是更加气人的还在后面。

“不认识。”杨凡回答，态度很是认真。杨凡只是在陈述事实，他从没有真正注意过那个一直以来被他无意间踩在脚下的高年级学长，自然不记得叫什么名字。

“无名小卒而已。”吴军同时也回答，语气中带着发自肺腑的不屑。

那个少年愣在了晨光中。

从小到大，与他说话的人都带着恭维与赞赏，像杨凡三人这样的语气还从未有过。片刻后，他笑了，笑的明媚且傲然。“你们还真是有趣，阮杰的确是一个无名小卒，但他姓阮，并且好运的成为了我的哥哥。本想来这里取得这个白送的边疆吏位，可既然你们如此猖狂，我也不在乎顺便打压一下你们的嚣张气焰，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报仇，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

这少年说的顺理成章，用他一贯的高傲姿态。他也有这样的资格，督燕军校只是一个小地方，那个边疆吏位才是他来此的重点。

“杨凡，你觉得他算是修士中的废物么。”吴军忽然发问，他也是一个修士，虽然因为年轻，并没有什么傲然的修为，但却本能的感到这青年的难缠。